郝超志 虞慧怡 张林波 等
编者按
本文是在原有论文基础上节选修改完善而成。
系统地梳理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理念的发展脉络，可以清楚的发现生态产品概念最初提出时只是为了解决国土空间优化问题。
随着我国生态文明建设高潮的兴起，生态产品价值实现逐步由一个概念理念转化为可实施操作的行动，由最初国土空间优化的一个要素逐渐演变成为生态文明的核心理论基石。
摄影 | 张林波
生态产品及其价值实现理念的提出是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在思想上的重大变革，随着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逐步深入，逐渐演变成为贯穿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核心主线，成为贯彻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物质载体和实践抓手，显示出了强大的实践生命力和重要的学术理论价值[1]。充分了解生态产品概念提出发展的时间脉络（表1）对于理解生态产品的内涵及其价值实现方式具有重要意义。
表 1 生态产品概念的发展历程
2010年12月，国务院发布《全国主体功能区规划》，在政府文件中首次提出了生态产品概念
[2]
。
将生态产品与农产品、工业品和服务产品并列为人类生活所必需的、可消费的产品，重点生态功能区是生态产品的主要产区
[2]
。但此时生态产品概念的提出仅仅是为我国制定主体功能区规划提供重要的科学依据和基础。
2012年11月，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增强生态产品生产能力”，将生态产品生产能力看作是提高生产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党的十八大报告中，生态文明建设被提到前所未有的战略高度，生态文明建设在理念上的重大变革就是不仅仅要运用行政手段，而是要综合运用经济、法律和行政等多种手段协调解决社会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之间的矛盾。增强生态产品生产能力被作为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任务，体现了“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的理念
[3]
，突出强调生态环境是一种具有生产和消费关系的产品，是使用经济手段解决环境外部不经济性、运用市场机制高效配置生态环境资源的具体体现。
2013年11月，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提出“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体的重要理念[4]。
会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有关生态文明建设的论述虽然没有直接使用生态产品的概念，但会议所提出的“山水林田湖”生命共同体理念与生态产品一脉相承，山水林田湖草是生态产品的生产者，生态产品是山水林田湖草的结晶产物，体现了我国生态环境保护理念由要素分割向系统思想转变的重大变革。该文件中提出建立损害赔偿制度、实行资源有偿使用制度和生态补偿制度，加快自然资源及其产品价格改革，表明我国开始逐步落实生态文明建设的总体设计，深入推进经济手段在生态环境保护中的作用。
2015年5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出台《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首次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写入中央文件[5]。
提出要“深化自然资源及其产品价格改革，凡是能由市场形成价格的都交给市场”，生态产品成为绿水青山的代名词和实践中可操作的有形抓手。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生态产品就是绿水青山在市场中的产品形式，生态产品所具有的价值就是绿水青山的价值，保护绿水青山就是提高生态产品的供给能力。
2015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指出自然生态是有价值的，要使用经济手段解决外部环境不经济性[6]。
与上个文件同年出台的这个文件进一步强调“自然生态是有价值的，…，保护自然就是增值自然价值和自然资本的过程，就是保护和发展生产力，就应得到合理回报和经济补偿”，清晰地反映出以发展经济的方式解决生态环境外部不经济性的战略意图，通过把生态环境转化为可以交换消费的生态产品，使生态产品成为自然生态在市场中实现价值的载体融入市场经济体系，用搞活经济的方式充分调动起社会各方开展环境治理和生态保护的积极性，让价值规律在生态产品的生产、流通与消费过程发挥作用，从而大幅度提高优质生态产品的生产供给能力，促进我国生态资源资产与经济社会协同增长。
2016年5月，国办发布《关于健全生态保护补偿机制的意见》，提出“以生态产品产出能力为基础，加快建立生态保护补偿标准体系”[7]。
《意见》要求建立多元化生态保护补偿机制，将生态补偿作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重要方式，明确生态产品产出能力是生态补偿标准的确定依据。
2016年8月，中办、国办印发《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福建)实施方案》，在生态产品概念基础上首次提出价值实现理念[8]。
福建省是我国首批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也是唯一将生态产品价值实现作为重要改革任务的省份。《方案》将“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先行区”作为福建省建设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的目标，这是在生态产品概念提出基础上的又一重大理论深化，首次将生态产品概念由提高生产能力扩展到价值实现理念，将传统劳动价值论看作是没有凝结人类劳动的纯粹自然产物赋予了价值属性，是对劳动价值论等价值理论体系的丰富和拓展。
2017年8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完善主体功能区战略和制度的若干意见》，提出“开展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试点”[9]。
将贵州等4个省份列为国家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试点，标志着我国开始探索将生态产品价值理念付诸为实际行动。
2017年10月，党的十九大将“增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意识”写入党章[10]，进一步深化了对生态产品的认识和要求。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将生态产品短缺看作是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重要方面，生态产品成为“两山”理论在实际工作中的有形助手，是绿水青山在实践中的代名词。
2018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深入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座谈会上发表重要讲话，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指明了发展方向、路径和具体要求[11]。
习近平总书记明确长江经济带要开展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试点，要求“探索政府主导、企业和社会各界参与、市场化运作、可持续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明确了建立市场机制是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发展方向，生态产品价值实现需要充分调动社会各界等利益主体参与。
2018年5月，第八次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总结提出了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理念成为贯穿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核心主线。
生态产品作为良好生态环境为人类提供丰富多样福祉的统称，即是山水林田湖草的结晶产物，也是绿水青山在市场中的产品形式，成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在实践中的代名词和可操作的抓手，可为全球可持续发展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将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各个部分有机地串联起来，逐步演变成为贯穿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核心主线。
2018年12月，国家多部门联合发布《建立市场化、多元化生态保护补偿机制行动计划》，提出以生态产品产出能力为基础健全生态保护补偿及其相关制度[12]。
在2016年《关于健全生态保护补偿机制的意见》的基础上，进一步细化、明确和强调了以生态产品产出能力为基础，健全生态保护补偿标准体系、绩效评估体系、统计指标体系和信息发布制度，用市场化、多元化的生态补偿方式实现生态产品价值。
2019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座谈会上发表讲话，要求三江源等国家点生态功能区要创造更多生态产品[13]。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坚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坚持生态优先，绿色发展”，提出“三江源、祁连山等生态功能重要的地区，就不宜发展产业经济，主要是保护生态，涵养水源，创造更多生态产品”，进一步明确了重点生态功能区是生态产品的主产区，为探索富有地域特色的高质量发展指明了前进方向，提出了根本遵循。
2020年4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十三次会议审议通过《全国重要生态系统保护和修复重大工程总体规划（2021-2035年）》，将提高生态产品生产能力作为生态修复的目标[14]。
会议强调要统筹山水林田湖草一体化保护和修复，增强生态系统稳定性，促进自然生态系统质量的整体改善和生态产品供给能力的全面增强
[4]
。该规划明确以山水林田湖草系统工程为依托，强化提升公共性生态产品生产供给能力，进一步强调了生态产品与山水林田湖草的关系，强调用系统的思想保护生态环境，为实现生态产品价值指明了方向。
可以看出，生态产品及其价值实现理念随着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深入逐渐深化和升华。生态产品最初的提出只是作为国土空间优化的一种主体功能，其目的是为了合理控制和优化国土空间格局。随着我国生态文明建设高潮的兴起，我国对生态产品的认识理解不断深入，对生态产品的措施要求更加深入具体，逐步由一个概念理念转化为可实施操作的行动，由最初国土空间优化的一个要素逐渐演变成为生态文明的核心理论基石。伟大的理论需要丰富鲜活的实践支撑，生态产品及其价值实现理念为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提供了物质载体和实践抓手，各个部门、各级政府在实际工作中应将生态产品价值实现作为工作目标、发力点和关键绩效，通过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将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从战略部署转化为具体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