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市探索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两山”答卷
宋 洋 张文涛
编者按
南平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重要孕育地，“两山”理论的
重要萌发地和创新实践地。20年来，南平牢记习近平总书记的嘱托，历届班子一任接着一任干，持续用力、久久为功，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系统谋划探索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今年4月成功获批为全国首个自然资源领域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试点的地级市，为全国生态资源富集后发地区践行“两山理念”提供示范和借鉴。
生态文明建设是一个需要长期努力、爬坡过坎、久久为功的过程。
——习近平
一是以保持战略定力为引领，烙入绿色文明发展基因。
十几年来，南平牢记习近平总书记“发挥比较优势”的嘱托，一任接着一任干，坚持绿色发展的信念不动摇，坚持绿色发展的思路不动摇，坚持绿色发展的目标不动摇，实施产业生态化与生态产业化，推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走出了由被逼被动向内生动力转换的绿色发展道路。
二是以制度法规创新为保障，夯实生态文明建设基础。
推进生态文明体制改革，出台《南平市生态文明体制改革实验方案》，全面完成自主确定的45项生态文明体制改革任务，涵盖国家《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中47项任务中的38项，《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福建）实施方案》中26项任务的25项；首创生态综合执法“生态巡查”，区域发展考评“绿色发展考核评价”，域内生态补偿“绿水补偿”机制。
三是以优质生态资源为优势，推进制定产业发展规划。
以选准做优“与生态资源相得益彰产业”为主攻方向，高标准编制《绿色发展行动纲要》《七大产业规划》和配套支持政策，“十四五”期间，在扶优做强七大绿色产业的基础上，又狠抓5个一特色产业，打造“3+4+5”重点产业集群，构建基于产业生态化生态产业化的绿色生态经济体系。
四是以武夷山国家公园为重点，推动武夷山发展建设。
实施生态环境保护行动，提升水环境质量，提升森林质量；实施历史文化遗产保护行动，提升文化遗产保护传承利用水平；实施基础设施提升行动，加快实施环武夷山国家公园保护发展带城乡品质提升工程；实施文旅融合发展行动，打造一批文化旅游精品；实施乡村振兴示范行动，推动特色产业提质增效。
坚持建美绿水青山，着力恢复提升优质生态产品供给能力
保护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环境就是改善生产力。
——习近平
一是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三大战役”，不断提升生态环境“颜值”。
打造清新水域，加强污水管网及城市污水处理厂的建设，推行河（湖）长制，实施22条小流域综合整治，市内主要水系I-III类水质比例均为100%，主要水系I—III类水质比例比全省平均水平高4个百分点，其中I-II类水质比例85.7%；培育“清洁土壤”，开展土壤治理与修复试点示范，实施农业减肥降药行动，加快生活垃圾处理设施，城市垃圾无害化从2012年的69.01%升至2020年的100%；保卫“洁净蓝天”，推广新能源汽车和公交应用，加大节能减排力度，多年大气环境质量全省第一，空气质量达标天数比例为99.7%；重拳整治禽畜养殖污染，以黑臭水体严重的延平区为重点，迅速拆除生猪养殖场11000多家、削减生猪400多万头，建设现代立体生态养殖小区，通过减少农村面源污染全面消除劣V类水质流域。
二是实施重要生态系统保护和修复，提高生态系统服务功能。
全力推进武夷山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工作，制定国家公园特许经营办法，大力整治拆除违法建筑；实施国家储备林质量精准提升工程，通过集约人工林栽培、现有林改培建设460多万亩，森林资源实现“双增”，2021年森林覆盖率达到78.89%，比全省平均水平高出11.5%，林地面积占全省1/4；整合中央、省、市三级资金全力推进闽江流域山水林田湖草系统修复5大类重点工程；2015年南平生态系统生产价值总量位居全省第一，为4046亿元，近十年来，生态系统生产价值总量一直稳居福建省第一位。
引自《福建省生态资产核算与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战略研究》
2010和2015年福建省各地市
生态系统生产价值总量
创新建设生态银行，推进产权改革打通自然资源变现通道
通过改革创新，让资源变资产、资金变股金、农民变股东。
一是开展资源确权登记，摸清林业资源家底。确权登记是生态资源转化为生态资产的前提，全面整合国土、林业、水利、农业等部门自然资源数据，对全县林地分布、生态公益林分布、森林质量、林地保护登记、林地权属分布等因子进行逐一登记，明确林地所有权主体，划清所有权界限，形成全市林地“一张网、一张图、一个库”。
二是搭建资源交易平台，收储林业分散资源。在“森林生态银行”与林农之间搭建一个平台，建立村级森林资源运营平台，坚持林农自愿原则，把分散在单家独户的无林地、有林地“存入”运营平台，由平台整合打包成集中连片的资源包。至目前共收储碎片化的林地林木面积约9.45万亩，截止2021年9月底，拥有林地面积249.4万亩，其中集体和个人所有林地190万亩，林场经营区面积45.12万亩。
三是转化林权变为股权，实现林农变为股民。村级森林资源运营平台将无林地、有林地股份合作经营的保底收益总额度，以一家一户为单位，为每户林农办理股权证，规定股权证可质押、可继承但不可流转，林农手中的股权相当于储存到“森林生态银行”的固定“存款”，生态银行则按照合作约定支付“储蓄利息”。目前，“森林生态银行”累计完成林地林木股份合作经营1.58万亩，涉及林农790户。
四是分配林地股权收益，实现资源变为资金。“森林生态银行”每年按约定支付林农当年的保底预分红，待林木主伐后所得纯利润按约定比例分红，扣除每年预分红后再支付给林农。村集体按10%一次性提取林地使用费等费用，其余90%按股份一次性支付给林农，由“森林生态银行”按约定每年支付保底预分红，待林木主伐后按约定的八成股份进行分红。
五是吸引社会资本运营，实现生态资本增值。构建全方位金融服务体系，用担保公司为实体企业和个体林农提供融资担保服务，打破资金进入难题，用产业基金灵活引入社会资本，聚焦投资林业质量提升、林下种养、康养等项目，用创新模式打造融资项目，谋划国内首个国家储备林精准提升工程PPP项目，获得国开行9.12亿元授信支持，加快人工林栽培、林权购买等一批产业项目实施。“森林生态银行”经营的出材量比林农分散经营高出约25%，每亩林地产值增加2000元以上，林农亩均林地年收入可增加约3000元。
依托优质生态资源，推进绿色产业变生态优势为经济优势
把生态环境优势转化为生态农业、生态工业、生态旅游等生态经济优势，绿水青山也就变成了金山银山。
一是创新“武夷山水”品牌建设。打造全方位的公用品牌。牢记习近平总书记“突出打好‘大武夷’品牌”的要求，发挥武夷山“双世遗”品牌优势，成立由政府全力打造覆盖全区域、全品类、全产业链的统一授权使用的“武夷山水”公用品牌，33家企业被成功纳入为首批授权使用“武夷山水”公用品牌的企业，截至2020年底，共303家企业入选“武夷山水”品牌生产主体企业。绿色生态赋能优质产品。以绿色生态和“大武夷”为南平优质农产品赋能，为“武夷山水”品牌溢价筑基，通过生态产品赋能和区域公用品牌质量承诺提高经济产品生态溢价率。“武夷山水”品牌点绿成金。“武夷山水”已连续名列“中国区域农业形象”品牌前三位，使好山好水孕育出的独特味道的好产品卖出了好价钱，首批授权使用“武夷山水”公用商标的33家企业在销量和价格上都有了较大提升，浦城大米入选“武夷山水”品牌以来，比一般大米售价高出150%，带动1.2万多户农民增收。
二是创新“水美经济”建设。综合治理补足“水美”短板。整合水利、交通、住建等部门项目打包形成合力，实施防洪排涝等一大批民生补短板工程，建设防洪护岸工程，推进岸线资源的有效保护、深化落实河长制，设立市县乡村的四级河长制体系，在全国首创推广生态巡查机制，强力整治畜禽养殖污染，切实保障“水安为先”，切实提升“因水而美”。引入社会资本，全力打造水生态全产业链。截至2020年底，首批12个总投资300亿元“水美城市”项目完成投资210.34亿元，实现城市颜值、产业价值、民生福祉的“三提升”。挖掘培育多个水源产业项目，其中，年产100万吨农夫山泉天然水项目落户武夷山；推动水美乡村旅游，建成美丽乡村217个，2018年接待游客达115.6万人次，旅游收入达2925万元。激活城乡新动能，山、水、城、人融合发展。不断完善城市功能、设施，提升土地预期价值，以新增土地收入投入项目建设，编制正推进为行业协会标准的《水美城市规划导则》，补齐绿化、公园、停车场等短板，提升公共服务配套和景观有力提升城市品味和城市生活品质，增强群众的获得感与幸福感，逐步实现“富而文明”。
一是推动生态文明建设与发展进入快车道。
根据中国工程院生态文明发展水平评估报告，
2017年南平生态文明指数得分为74.97分，在全国337个地级及以上城市中位居第31名，特别是绿色环境领域综合得分在全国排名第9。17
个评价指标中，生态质量指数、空气环境质量与地表水环境质量等指标得分位居全国前30。
引自中国工程院《中国生态文明发展水平评估报告（2017）》
2017年南平市与全国生态文明指数评价指标得分对比
南平市生态文明指数明显上升，2015—2017年，南平市生态文明指数增加2.36分，提高3.2%，生态文明指数增加分比2017年全国前30名城市高0.54分，生态文明指数提高率比全国前30名城市约高0.8个百分点。环境质量的改善与产业效率的提升是南平市生态文明发展水平提升的主要原因，与环境质量、产业效率相关的6个指标的增加分均位居全省前五。环境空气质量和地表水质量改善明显，指数评分分别增加了7.2分和3.5分；单位建设用地GDP明显增长，水污染排放强度明显下降，两个指标的评分分别显著增加了12.09分和22.57分。
引自中国工程院《中国生态文明发展水平评估报告（2017）》
2015-2017年南平市各生态文明指标增加分
二是贡献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的南平样板。“森林生态银行”是借鉴商业银行“分散化输入和集中式输出”的模式，对碎片化的生态资源进行集中收储和整合优化，吸引社会资本开发运营实现生态资本增值收益，是集资源产权流转、生态资本收益、生态载体溢价、生态产业开发的四位一体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模式；生态载体溢价是将无法直接交易的生态产品价值附加在经济产品上，通过市场溢价销售实现价值，其中“武夷山水”是通过生态产品赋能和区域公用品牌质量承诺提高经济产品生态溢价率，水美经济”是通过市场机制撬动社会资本改善滨水生态环境，提升生态产品供给，通过土地溢价和产业开发等方式释放生态红利。
2019年南平市生态文明发展模式为和谐共生型
三是提供农村产权改革难题破解的示范样板。南平创新建设“生态银行”，坚持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制，坚持维护农民的基本权益，坚持发挥农民的主体作用，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方式，在实现土地资源集聚规模经营的同时，最大限度地保障农民的基本生计和利益，破解了农村产权改革难题。
四是打造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乡村振兴典范。全市通过美丽乡村建设，农村环境卫生、村容村貌、景观景点、文化广场等基础设施持续改善；通过“龙头企业+合作社+农户”等模式，带动农民就业，村集体增收明显，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明显提高；通过就业扶贫、金融扶贫、民生扶贫等多种模式，346个贫困村全面退出，5万元以下集体经济“薄弱村”全面消除，5个省级扶贫开发重点县全部“摘帽”。
作者简介：
张文涛，山东大学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研究中心副研究员。
